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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镜之心灵(上)

第三章 镜之心灵(上)

黑色,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。

风,在耳边呼啸,在无尽的黑暗中,奏在极速的下坠。没有可以阻止下坠的办法,也不曾去寻找办法。

声音在离我远去,包括呼啸的风声和急切的呼唤。

好冷,好冷,身体已经僵硬。

幸福、快乐、悲伤、痛苦都化作光芒离我远去,一切都是那么冰冷且陌生。

我想,我已经死了,那个曾经作为我的我。

这样也好……什么都不用去想,什么都忘掉。

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结束,我想一切不如就此结束。我害怕……另一个我,我不想……忘记曾经,就这样……该多好?

『不可以哟,这样可不像你哦~』

又是那道声音,从虚无缥缈的彼方传来。

白色的光线从上空打在我的身上,一根根黑色的羽毛缓缓落下,风的呼啸逐渐变得温柔,下坠的速度不断减缓。

身体从平躺的状态变为竖立。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。刹那间色彩从脚尖扩散,驱赶了整个世界的黑暗。

镜子一般的蓝色地面倒印着其上的一切,脚尖碰触后有一圈圈波纹向四周扩展。镜子般的青色天空下有白云飘荡。整个平坦空荡的世界只有眼前的花园,鲜艳似血的花儿绽放着。

花园里,一身黑色羽衣的银发少女正坐在花园里的凳子上喝着什么,桌子的另一半还有一个杯子一个凳子,似乎在等待着谁。

“来了呢……艾斯雷特·克里斯汀公主大人?”

“为什么,你会知道我的真名?”奏提高了警惕。

“为什么?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吗?”银发少女一打响指,奏与她之间的距离就瞬间缩短,来到了桌子的对面。

看清了白发女子的相貌后,奏不禁倒吸一口气。眼前的白发少女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相貌,一样的竖瞳。只是这个少女瞳孔是血红色,头发是银色。

“我就是你哦~”她这样说。

“怎么……可能……我的血统是不可能存在第二份的!”

“确实哦,你的血统,不,我的血统是不会存在第二份的,但是,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!”为了证明自己的话,银发少女一打响指,一把黑色的剑凭空出现在她另一只手中。

阵阵黑气从剑上喷涌而出,以武装剑为剑形,有着黑色羽翼般的剑格,两侧有倒钩的剑柄,还有那刻着不明文字的剑脊,插有黑羽的剑镡。极致的暗属性魔力从剑身扩散出。

“即兴创作的话,这种样子差不多了。”

(魔术?炼金术?她凝练这把剑没有丝毫吟唱和准备工序,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)

像是看破了奏的疑问,银发少女开口,“都是哦,魔术与炼金术最高结合,自创魔法「心意生成」。”

“这……自创组合魔法至少得达到13阶层吧……”奏瞪着眼前的少女。

“这里无所不能哦……顺便一提,本人现处15阶层。”

奏再次倒吸一口气。

15阶层,世界顶尖的存在,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有几个。

“好强……”眼前少女身份在奏心里越来越神秘。

“好强?创造这一切的人可没资格这么说我!”

“创造这一切?这种事……”

“过来!”银发少女打断了奏的话。

她将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倒在红花边,顿时阵阵红烟从花上冒出,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空气。

“这是……跨界彼岸花!”奏认出了眼前妖异的花。

彼岸花——精灵的精神产物,代表着精灵的精神状态,而跨界彼岸花则是精灵跨越恶的一线堕落的象征。

“这里是你的心灵空间!”银发少女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奏的内心如被重击。

(我的心灵空间?怎么可能……我跨越了……一线?不可能……)

“接受吧,这里的一切,包括我都是你的精神产物。”银发少女故意抬高了声音,“因为,我是最了解你的人!”

“从你还未懂事开始,我便诞生在你的执念里,在你的视角感受世间万物。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存在,为何会是别人的心灵产物,但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,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心灵空间里活着,没有现实潮湿的雨,还有那温暖的太阳。”

“那是多么的无聊,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个心灵世界主人视角的信息。起初我是很恨你的,但是慢慢观察你的生活,我也明白了我为何会存在于此,以及我必须完成的使命。”银发少女紧皱着眉头。

“你给我看见了很多感动很多欢乐很多悲伤,你的一生既悲哀又充满希望,在歧视下却又有宠爱。你能承担一切,默默担当让自己承受痛苦。”银发少女抬头看向天空。

“这个镜之世界就是你的心灵,这个地方吸收了你接触的一切不论欢乐还是悲伤,把它们困在其内不断反射。这样的你,意志是那么的坚韧。”

她又走近跨界彼岸花。“但是,你却跨越了一线,堕落成恶灵,失去了精灵之力。这样坚强的你还因自我逃避躲进了内心空间,真是,让人失望透顶!”

“你不明白你的命运,你不懂得你的使命,你不知道你的心意。在悲哀的遭遇里,你没有思考,而是选择依赖他人,选择逃避。”银发少女爆发般喊出。

“你……懂什么……你……又经历过什么?作为一名旁观者可以若无其事的欣赏别人的笑脸别人的哭泣,你体会到过什么?!”奏的眼角忍不住涌出液体。

“你,又哭了,你曾经对那个最重要的人说过你不会再哭了的吧?如今那个诺言也忘了吧?”

奏一遍一遍地翻找大脑的记忆,没有回想到任何相关事件。

——我忘了!

不仅仅是忘了这一件事,记忆仿佛还有很多空洞。

银发少女的眼睛投射出看破一切的精芒,奏的后背微微发凉。

“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。”

“那个……状况有点乱,大脑有点运转不周……”

“没事,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思考。”

这个世界并不是无限大,此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处,地面的镜面出现了细细的裂痕。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接下来,我们可得相处500年呢~”银发少女优雅地提起黑羽长裙笑着说,“你可以唤我为黑羽。”

(500年么……那个世界会怎样,到底发生了什么?)

纵使奏的心里充满疑问也不敢踏出询问的一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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